第204章 齐头并进 (第1/2页)
“噼里啪啦……”
十月中旬,爆竹作响,可今日却并非是什么节日,而是刘继隆娶妻的日子。
从州衙到都护府那二百来步的街道左右摆满了竹子,此刻正因火盆熏烤而作响,十分热闹。
街道上,陈靖崇、耿明二人身骑高头大马,为刘继隆接亲。
在他们身后,穿红戴绿的迎亲队伍拉得老长,从都护府向州衙前进。
唐代娶妻较为繁琐,如昨日七娘子他们抵达后,便派人前往了都护府的内堂卧房中铺设新人房,而这个流程叫做铺房。
待到接亲时,迎亲之人又得派人在新娘屋外催妆,而所谓催妆,便是高声朗读催妆诗,催促新娘尽快打扮停当。
陇右衙门都是一群粗人,高进达诗词不行,所以催妆诗便只能由刘继隆提笔写下。
好在他是文科生,抄些催妆诗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屋内,听着屋外的催妆诗,早就化好妆的七娘子不由诧异道:“这是谁捉刀所作的?”
“何须捉刀?”封邦彦笑道:“此乃昨夜刘郎君所作。”
“刘郎君奴隶出身,竟能作出此等催妆诗?”
七娘子惊诧,封邦彦也笑道:“好妹妹,如今却是知道阿兄为你挑选了何种良人了吧?”
闻言,七娘子也红着脸点了点头,而院外的催妆诗还在继续。
“十步笙歌响碧霄,严妆无力夜迢迢。羞将双黛凭人试,留与刘郎见后描。”
“说嫁心惊尽日痴,尊前玉箸镇双垂。不知夫婿尤怜惜,却忆娇嗔阿母时……”
三首催妆诗,足以说明刘继隆的“才学”,见状封邦彦也命人打开了大门,护着盖上盖头的七娘子向外走去。
陈靖崇收起了刘继隆所作的催妆诗,命都护府内院的健妇婢女们护着七娘子向外走去。
不多时,她们走出州衙并上轿,护着轿子前往了都护府。
都护府门外,诸多官员都笑着看刘继隆娶妻。
两名健妇代七娘子的阿婆、阿娘执着木棍等待,而刘继隆走下台阶,转身露出毫无防备的后背。
两名健妇用棍子轻轻敲在刘继隆后背上,这在礼制中属于下婿。
做完这一切后,刘继隆翻身上马,绕着轿子走了三圈,而这又唤“障车”。
待刘继隆翻身下马,在场官员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礼钱,投入了都护府门口的竹筐中。
接着,健妇们在地上铺设绢帛,七娘子也戴着盖头走出轿子,踩着绢帛朝内院走去。
瞧着绢帛被铺在地上供人踩踏,王思奉啧啧道:
“这么好的绢帛供人踩踏,名门婚娶的场面果然大。”
站在他旁边的陈靖崇拍了一下他,示意他别多说话,同时也解释道:
“这封七娘子已经算体谅节帅了,听闻名门嫡女娶妻,要铺设的可是织锦。”
“哪怕是中原的平民,也是要铺设麻袋的。”
陈靖崇与众人解释着,毕竟陇右诸将大部分都出身不好,不知道这些礼制也正常。
在他们的谈论中,七娘子先前往了内院的厨房,拜了拜灶台后,这才前往了内堂,跨过了门口的马鞍,寓意婚后的生活平平安安。
随后在众人见证下,刘继隆牵着七娘子走入内堂拜堂,在门口撒了几斤五谷杂粮。
待一切做完,婢女带着七娘子前往了卧房,而刘继隆则是招呼众人走偏门前往都护府大门,重新进门入席。
对于这一切,刘继隆只觉得十分热闹,比后世婚礼繁琐,却更有感觉,便是他也乐在其中。
当然,不论古今,真心为他人结婚而高兴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大部分更在意的是宴席上能吃什么。
在十月的陇右,主要还是以肉食为主,蔬菜仅有萝卜、白菜、韭菜等蔬菜。
炒羊肉、烧鸭、猪肉炒白菜、韭菜炒鸡蛋,鸡汤萝卜、蒸猪蹄肚、两熟煎河鱼、燌羊头蹄、鹅肉巴子、椒麻牛肉碎等菜肴依次上桌……
都护府内外摆了一千二百桌酒席,招呼各州县官员外,还招呼了在狄道的烈属。
整场婚宴,用米酒二万三千斤、鱼一千六百条,鸡鸭各二千四百只、羊七百只、猪七十二头、牛三十四头,鹅五百只。
其它的米麦茶食、砂糖赤豆、蔬菜花椒更是数不胜数。
一场婚宴的耗费近两千贯,估计是刘继隆在个人身上耗费最多的一场宴席了。
当然,礼钱他也收了不少,因此整场酒宴他几乎将正堂的十几桌都敬了一遍。
接下来的时间,他基本都在吃肉聊天,一直熬到天黑散场,他这才返回了内堂。
刘继隆的床铺并非卧榻,而是他令人打造,类似拔步床的床铺。
头戴透额罗(头纱),身着青衣的七娘子正手执团扇,等待刘继隆为她揭下透额罗。
刘继隆十分清醒,他现在就想看看七娘子的容貌。
呼吸间,他便走到了七娘子面前,盖着透额罗的七娘子面容朦胧,但大致能看出长相不错。
见状,刘继隆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是为了封敖的支持和嫁妆而成亲的,但真让他每天对着东施之流的过日子,他也有些受不住。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将七娘子的透额罗揭开,七娘子那黑白分明的杏眼也朝他仰视来。
“郎君……”
七娘子将面前的团扇放下,刘继隆仔细看了看,心道这七娘子确实漂亮。
相比较他的淡然,七娘子瞧着刘继隆那模样,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她还在期待刘继隆对她说些什么情话,却见刘继隆转身离开,心里不由失落。
好在刘继隆只是去取酒杯,并回来递给她一杯:“该合卺了。”
七娘子心情回升,笑不露齿的接过酒杯,与刘继隆将交杯酒饮下。
“还要作扇诗吗?”
刘继隆瞧着七娘子那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已经无心走流程了,伸出手便把她揽在怀间,低头嗅了嗅。
一股梨花香味传来,不由得让刘继隆想起了“一枝梨花压海棠”。
好在他只比七娘子大了六岁,不然他还真是“张先”了。
“郎君才学,妾身已然在州衙催妆诗中见识过了,何必还要作扇诗呢?”
七娘子感受着刘继隆的臂膀与怀中温度,俏脸通红,几乎要把头埋到胸间。
刘继隆瞧她这般模样,故意在其耳畔说话,热气翻涌,酥酥麻麻。
不多时,朱唇紧贴,粉脸斜偎;交颈间鸳鸯戏水,同心带结。
言语间誓海盟山,拨弄得千般旖旎,万种妖娆……
巫山云雨后,翌日醒来时,少女已将头发高挽,而刘继隆也穿上了中衣。
“妾身为郎君更衣。”
刚刚挽好头发的七娘子起身便为刘继隆穿衣,刘继隆瞧她面颊红润,也不由亲了一口。
不待七娘子害羞,刘继隆便交代道:“我这内院无甚规矩,且有一点,细君须得谨记。”
“郎君且说。”七娘子对刘继隆满意得不能再满意,此时刘继隆说什么,她都能听进去。
见她这般,刘继隆也吩咐道:“我这陇右与中原不同,并无奴隶。”
“这些内院的仆人,大多都是城中百姓的子女,亦或者烈士烈属。”
“她们若做错了事情,你切勿让人动手教训她们,示意张嫂或你那几个贴身丫鬟对其批评,做出惩处便是。”
“若屡教不改,便将其裁汰,再换新人。”
“那便听郎君的。”七娘子抱紧刘继隆,恨不得把他揉进怀里,不舍得他离开自己半步。
“呵呵……西花厅住着我的三位侍妾,你作为夫人,教她们尊敬你是应该的,但莫要折辱人。”
“嗯……”七娘子无心听刘继隆说什么,只是抱紧他,不想让他走。
“好了,别让人久等了。”
刘继隆话音落下,七娘子也不舍的松开了他,而刘继隆也对外道:“张嫂!”
门被敲响三声,随后才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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