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整肃分层,教学改制!(求订阅) (第2/2页)
“这一步,需要他们自己去走,而不是由我来强行投喂。”
“我之前拒绝再与刘煌龙教授进一步深化合作,就给他说过类似的话。”
“方子业可以只属于中南医院,但是中南医院不能只属于方子业或者某一个人。”
“否则就是昙花一现。”
“而如果有人引路的情况下,都没有办法去探索近似的道路,不去培养创新的能力,那么昙花一现,也就昙花一现。”
“否则被捧得更高,只会摔得越疼。”方子业觉得自己思考问题的角度越来越宽泛了。
思考问题的时候,考虑的点也会越来越宏观。
但没办法,你站到了那一个层面,你就不得不考虑这些东西。
很简单,就是继承能力和兜底能力。
吴轩奇的锐气够了吧?但他的守成能力,或者说兜底能力不如方子业,所以他在方子业面前,方子业就可以不把他当作对手。
袁威宏的开拓能力也很强,科研思维比较敏锐,但终究袁威宏老师也差一点守不住自己的‘家业’!
吃一堑长一智。
如果有一天,其他医院将中南医院的毁损伤保肢术这个优势位都给取代了,那么中南医院就活该昙花一现。
自然,被取代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需要其他医院的一代甚至几代人来功破山头。
中南医院也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去守这些山头,守住自己的山头。
其他人弯道超车,或者另立山门,都先不要去管。
可以去了解,但不要跟风。
跟风的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
“子业,看来,你去疗养院,真的学了很多东西,你如今看问题的广度,比你老师还要宽泛一些。”袁威宏的语气谨慎。
并不是苍老,也不是觉得自己老了很多,而是实实在在地佩服方子业如今的眼界与看问题的角度。
“师父,我就算再优秀,也是您培养出来的呀?”
“师父,今天早上的这些话,您应该提前和我沟通一下的,您不能觉得我在疗养院里做什么事,我就会在中南医院理所应当地做同样的事情。”
“疗养院和我们医院的运行规则不同。”
“疗养院只是吃一部分的圈子,在短期内吃下一部分患者,我们医院属于是教学医院,医院的本质是为百姓提供服务,这个圈子非常非常大。”
“做手术做很久都做不完的。”方子业笑着说道。
“这话不错,你就算再优秀,你也是我学生。”
“我的学生。”袁威宏颔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开心异常。
“师父,您还是要继续精进自己的基本功。”
“就像您当初告诉我的那样,清创术、止血术,永远都是我们创伤外科最基本,最核心的功力。”方子业站在了比较前位的角度,给袁威宏进行着指点。
基本功是一切功夫的基础,袁威宏如今的基本功,还没有到可以放下基本功去全心全意练习招式的层次,这依旧是他的主要重心。
“嗯,好。”袁威宏从善如流地点头。
“师父,专属于骨肿瘤的原研药物,依旧是下一步基础实验中的重心。”
“目前骨病科在行的‘微型循环仪’与骨科肿瘤的循环截断化疗,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取得很好的治疗效果。”
“但点对点的特效原研药,依旧是研发的重心。”
“一个是术,一个是根。”方子业继续道。
“这个我知道,我还没有这么短视。”袁威宏点头,但语气有点老气横秋。
“师父,我觉得彭隆副教授和谢晋元副教授两人,很快可能就要升正高了,如果到时候,我们创伤外科都已经稳了下来,他们再回来要接手创伤外科,您会怎么选呢?”方子业又问。
听到这话,袁威宏的眉头立刻一挑,本能地想说,他们这是有多不要脸啊?
可仔细一想,这好像又是将要面对的事实。
“子业,你建议我怎么选?”袁威宏收了轻视和本能,真心‘请教’。
“师父,这种选择您不应该听我的建议,您应该自己去好好地想一想,因为不管怎么选择,都没有对错。”
“只是选择之后,要走的路,就全然不同了。”方子业摇头。
他不给袁威宏建议,因为不管袁威宏怎么选,他都支持。
从维稳的角度出发,袁威宏将科室压平之后,乖乖交位出去,自己先带一个小组,等到自己升了正高之后,再把病区主任的位置拿回来。
从进取的角度出发,如果袁威宏有自己的雄心壮志,觉得自己可以把科室带好,那就果断拒绝,继续留任病区主任,大刀阔斧地开展自己的想法。
“子业,你这么说话,会显得你师父很无能很没面子你知道吗?”
“所幸现在是没有外人在。”袁威宏说得有些心虚。
方子业闻言则笑着说:“师父,忠言逆耳。”
“你我是师徒,也是一辈子的师徒,只要是对您好的,我都会私下里给您说。”
“今天早上的事情,是路子跨得太野了,您又非要让我说话,我才不得不纠转。否则的话,我宁愿私下里给您多说一些我以为的。”
“未必是对的,也是我作为学生,给师父您的建议,供您参考嘛。”方子业的回答提供的情绪价值很足。
很足很足的那种。
方子业对外,与教授交锋的时候丝毫不让。
对内,对袁威宏,却是客客气气尊敬异常,袁威宏心情很舒畅。
“子业,你说?我有机会干掉钟文渊么?”袁威宏忽然,语气幽幽地讲了一句,眼神闪烁。
只要是个人,就会有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一般来讲,欲望是针对于自己的,野心则是针对于他人的。
方子业弯道超车,直接把“段宏团队”都干趴了,所以,下面这一届,方子业必然是创伤外科的话事人。
但方子业在这个位置可能不会很久,袁威宏也还年轻,他可能会想,自己能不能借着方子业的势,接手过下一任‘带头人’的位置。
不仅仅只是靠着方子业的投喂,而是要自己真的可以服众。
“师父,肯定有机会的。”
“不过钟文渊教授的天赋很好,而且比您的年龄也大了几岁,想要赶超的话,难度非常大。”
“但肯定有机会。”
“只是过程会比较辛苦。”方子业道。
天赋是既定的,但资质是可以累积的。
“其实说起来,子业你比我更适合现在的主任这个位置,只是让你来上,太过于名不正言不顺了。”
“但好在,你先选择去了疗养院,疗养院这个地方的人流更替性很强。”
“所以没有常规的规矩而言。”
“邓老师果然比我更有远见。”袁威宏忽然如此说道。
邓勇很早之前就建议方子业去疗养院。
……
与袁威宏结束了聊天后,方子业还去了一趟练功房。
练功房里,即便是夏天的白日,依旧灯火通明。
小硕士,住培,博士,甚至有一些本院的主治,都会在这里熬练,打磨自己的基本功。
里面器械打架的吭哧声,操作不顺的吐槽卧槽声,与当初方子业在这个年纪时一般无二。
方子业进后,所有人都在喊方师兄或者方老师,并且停下了自己的操作,目光期待地看了过来。
“你们继续操作,我今天随便看看。”
“过段时间肯定会有空,到时候再过来给你们唠叨几句。”方子业知道他们都期待自己的指点。
不过方子业今天可不是为了指点一两个人而来的。
方子业第一个走向了乔飞。
乔飞的眼神往方子业的身上扫了扫后,开始紧张了起来,本来切开术都做得还行,但突然手抖了一下,把神经给切了。
中南医院创伤外科博士专科出关要求对于切开术的要求就是,将猪肉的肌肉、肌腱、血管、神经和筋膜全都分离。
乔飞有些不好意思:“方师兄,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慢慢练,在你们现在这个阶段的切开术,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控。”
“不要想着游刃有余四个字,就想着一板一眼,游刃有余那不是你们现在可以想的。”方子业摇头道。
“控力,控向、控角度、控你们可以控制的一切。”
舒朗看了过来:“方师兄,乔飞是我们这一批博士里面,操作天赋最好的了,目前的水平仅次于熊锦环师兄。”
乔飞马上有些脸红:“朗哥,我这点水平还入不了方师兄的眼,你别太抬举我,到时候吹得我下不来台。”
乔飞来自湘雅医院,目前的基本功积累得的确还不错。
舒朗继续道:“飞哥,你怕什么呢?”
“今年年中比赛,你拿到的成绩可不弱,你的止血术比同济医院的宋毅都还要高。”
“如果不是清创术和缝合术比他差了一点点,那个二等奖就不是他的了。”
“哦?”方子业听到这里,意外地看了乔飞一眼。
“乔飞,你示范一下止血术?”
“我去拿材料……”龚罗元自告奋勇地跑出去买材料了。
……
下午,四点二十分。
方子业与骨病科的李冬青老教授一同并行出了练功房,李冬青老教授唏嘘道:“子业啊,本以为啊,你还会在练功房多陪我们一段时间的。”
“可没想到,你在练功房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待了不到一年,然后就不用再来了。”
“还是练功房的设备不太够用啊。”
方子业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忽然偏头建议道:“李老师,我有一个不是很成熟的建议,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你说。”李冬青背着手,语气平和。
“我有个想法,就是觉得目前练功房里的切开术和清创术两种基本功的练习方法太深太复杂了。”
“应该更加简单一点。”
“不过李老师您也知道,我对教学的体会不深,也只能提供一些理论性的建议,所以,我还在犹豫。”
李冬青闻言一愣。
过了将近一分钟,李冬青才道:“你想对练功房里的切开术和清创术的教学模式进行改革?”
“这是好事啊,就算只有思路也是好事。”
“但这是大事,我得把其他几位老同志都叫过来才行。”
“那你先别走了。”李冬青马上把方子业一拉。
没太多事情的他立刻就又把方子业给拉进了练功房里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很多教具,还有很多参考资料。
这些参考资料,有关于基本功的教学理论的,还有关于教学理论研究的。
“你就先在这里等啊,一会儿他们就都来了。”李冬青道。
“嗯,好的,李教授。”
“您要喝点什么吗?”方子业主动问。
这些老教授,有一个算一个,方子业觉得他们都非常热情。
只可惜,董耀辉师爷回了宜市后就救人身故了,否则的话,他现在也该来练功房里发挥余热了。
“这里有茶水,有热水,不过没有你的杯子,我去给你再买一个。”李冬青道。
方子业马上站了起来:“李老师,我去买,我腿脚利索……”
他怎么敢让李冬青老教授给他跑腿?
倒反天罡了。
……
练功房,是一个专科小医生的驻扎地,也是一个专科的根基之一,所有的天才,大多都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
所以,对于练功房的重视程度是非常高的。
只是,练功房里的套路和教学模式,一般都是经历了很多人的总结和心血,属于是特别基本的东西,一般不敢妄动。
而如果真的可以动掉,提升哪怕一成学习效率,那都是“珍贵的瑰宝”,属于是可以传下去的‘秘籍’了。
中南医院骨科目前所行的教学套版,其实是从别人那里拓印过来,自己稍微改良的,并不是完全原创品。
但中南医院的骨科,从来都希望有自己独特的体系。
如果够科学有效的话。
因为这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