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3:我的公义啊(下)【求月票】 (第2/2页)
“什么败家子?”
顾池道:“我就说栾公义那个做什么都慢的人,派出去谈这个不妥。讨价还价不仅要技巧,也要语速,豁得出脸面。他那个反应,别人骂他七八句,他刚想完第一句。”
有理由怀疑栾信被当肥羊宰了。
顾池甚至能脑补出一群人围着栾信叽叽喳喳,栾信面对敌人的漫天要价,急得额头冒汗,偏偏嘴巴说太慢,声音又小,脸皮又薄,根本不是别人的对手。还不如他来呢。
“人能平安回来就好。”
栾信出门也是为了摸敌人底细啊。
吃点亏不算什么的。
顾池掐着嗓子翻白眼,酸溜溜地道:“嗯哼,人~能~平~安~回~来~就~好~,听得臣都感动了,恨不得为主上尽忠,肝脑涂地!万一他不领情,一回来就拔剑相向呢?”
沈棠被顾池说得有些忐忑。
“这不至于,公义还是讲道理的。”
“臣现在就能为主上肝脑涂地!”
近在咫尺的不要,非要惦记远在天边的。
“……望潮,你老实说是不是也担心?”
顾池死鸭子嘴硬道:“……没有。”
沈棠拍拍手让人送来一堆等着批阅的奏折,将想要拔腿跑路的顾池拉回来:“既然没有担心,那孤的御史大夫不妨留下来,替孤分忧解难?最近批这东西手都要断了。”
某种时候非常想跟化身交换一下。
化身来干活,她出去浪。
天知道她看到两道化身的记忆,而本尊只能蹲在小小殿内办公,内心会有多抓狂!
都是她自己,凭什么化身就能逍遥?
“……臣还病着呢。”
奈何他的对手是沈棠,文武双全的BUG,两根手指就能压着他肩膀让他无法起身。
赎金自然要跟户部那边申请。
荀贞听到数字,不可思议。
“这么多?”
“也……还好?”
“好什么好!不知当家不知柴米贵,栾公义是不食人间烟火太久了?他知道他损失的这笔钱能给将士们安置多少套过冬棉衣棉被?能接济多少无家可归者度过这寒冬?”
这哪里是亏钱?
分明是刮他荀含章的心头肉!
沈棠硬着头皮:“含章先别急啊,这事儿还有内情,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儿叽里咕噜许久。
荀贞的脸色终于能看了。
“他们会这般不要脸?”
沈棠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被玩坏的君子协定还少么?
乱世就是不断拉低下限的时代。
沈棠将差事交给荀定。
荀贞这个老父亲坑谁都不能坑他儿子。
她就这么数星星盼月亮,每天耷拉着苦大仇深的脸面对比人高的奏折,终于等来栾信即将入城的好消息。沈棠精神一振:“我的公义可算回来了,他人现在到哪儿了?”
想亲自去接人。
接人的同时还能翘班松口气。
“栾尚书说一身风尘不宜面君,先行回府,待明日再来跟主上述职。”随行武将转告栾信的话,迟钝如他也嗅到一丝不寻常气味。
沈棠失望,瘪嘴:“好吧。”
幸好她做足了后手!
栾信现在是避而不见,这在她预料之中,所以提前给栾信临时宅子安插了俩熟人。
两个栾信的熟人。
管事早早收到家丁消息,命人烧热水。
回程路上有公羊永业盯着,栾信这次没有过敏,泡了个热水澡,舟车劳顿的疲惫就散得差不多了。简单用了顿晚膳,天色未暗就准备安寝,顺便想想明日怎么面对主上。
然后——
他发现前院客居似有人居住痕迹。
“家中是来了访客?”
管事道:“已来了半月有余了。”
栾信不由在心中猜测客人是谁,主人不在家中,客人一住就是半个月,实在是不合礼数。对客人不满,嘴上却训斥管事不知轻重。虽说是临时住所,但府上也有不少重要的东西,客人登门拜访就将人安排住下来,万一丢失点什么,造成的损失如何能挽回?
管事苦笑:“这,小的无法做主啊。”
他也想临时租赁一间院落安顿客人,但两位客人是上面指定要安顿的,他能咋办?
因为——
那两人是国主塞过来的。
三令五申,这对母子必须住在府上。
栾信归来先去见自己,沈棠就先试着哄哄他,哄不好再打感情牌,威逼利诱总有一套能行。要是栾信归来对自己避而不见,先回到府上,那就让秋丞遗孀母子给他震撼。
栾信确实有被震撼到了。
他忙起身,上前相迎:“见过女君。”
栾信这些年命人照拂旧主遗孀及其子女,每年还会抽空去拜访一趟,毕竟光叮嘱不够,时间一长底下人还是会轻慢,他亲自去一趟更能表示态度。实在抽不开身,也会让自家夫人代劳跑一趟。距离上次见面,掐指一算是三年前:“女君与小郎怎么来了?”
他口中的“小郎”扑通一声就跪下来。
膝盖接触石砖的动静,听得栾信懵了。头回在没有文士之道副作用的情况下脑子卡壳,身体本能将对方扶起:“小郎这是作甚?”
“蒙栾叔多年照拂,这一拜是应该的。”
下药就要下猛药。
母子二人听说栾信入城就直奔府上,不见主君,便晓得出大事儿了。二人一合计,对付栾信这种人,道德绑架比威逼利诱更合适。
于是,先发制人。
栾信想将人扶起来:“小郎言重,先主于我有救命之恩。他如今不在,这份恩情却不能不还。天地君亲师,小郎岂可轻跪他人?”
“但在我心中,栾叔早已是亚父,如何跪不得?”小郎说着,泪水应声而下,“自阿父去后,母亲与我姊妹兄弟数人相依为命,若非您照拂,这世上早已怕没我等了。”
苗氏站在一旁垂泪。
开口就是熟练的道德绑架。
(*▽*)
几个小时关了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