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起兵!清君侧!(5k) (第1/2页)
天色完全黑透了,一盏盏灯笼亮起,映着赵府的一座座楼阁、瓦屋。
抱膝坐在台阶上的赵盼扭回头,少女清丽的眉眼在灯光下暖白如玉,眉宇间的愁绪,又给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又睡不着?”尤金花将手中的一杆莲花灯放在地上,蹲在女儿身旁,因这个动作,丰润的臀部绷起圆润弧线。
“恩,我想大哥了。”赵盼点了点头,轻声说着。
秋水般的明眸,倒映着南方的星空。
“也不知这时,大哥他还好么?又是否安全,到了何处。”赵盼情绪低落,她脚边趴着的京巴犬也配合地呜咽了一声。
尤金花沉默。
以母女二人如今在京城贵妇人圈中的地位,许多消息都可迅速获悉。
自然包括女帝封禅失败在逃,赵都安护驾同行这类隐秘。
作为女眷,心中担忧忐忑,自不必说。
这段日子,赵家虽看似平静,实则人心惶惶,府内下人不时都私下攀谈,讨论若陛下没了,依附女帝存在的赵家,只怕会很快覆灭。
“不会的,”尤金花忽然很用力地说:
“你大哥不会有事的,这一年来,他经历过多少次凶险?不都安然无恙?这次定然不会意外,或许他已经距离京城不远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
赵盼怔怔地看着母亲侧脸,忽然说:
“娘,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性格柔弱的尤金花笑了笑,眨眨眼:
“娘也在成长啊。女人就是藤,男人就是树,树生的越大,藤越茁壮,哪怕真有一天树没了,老藤也和当初不会一样的吧。”
从打理一个小小的赵家,到如今掌管偌大赵府,整日与京城贵妇们迎来送往,尤金花又岂会毫无长进?
赵盼抱住娘亲,将头埋入后者壮观的胸口:
“娘,你才不老。”
尤金花浅笑着,轻轻拍打女儿的胳膊,亦如小时哄她入睡,仰头望着寡淡星辰:
“睡吧,咱们家走到现在没那么容易倒下的,哪怕叛军真有一日破城了,咱娘俩就提前跑去南方,找你大哥去。这么多难关都过来了,不差这一点。”
“恩。”赵盼轻轻恩着,闭上眼睛。
她脚下的京巴犬也依偎着少女,闭上了眼睛。
……
夜色渐浓。
客栈内,一灯如豆,赵都安翻看着大内暗卫送来的资料,脸色越发凝重:
“陛下,情况果真不对劲,从蛛丝马迹看来,李党从您离京开始,就不大安分了。”
大内暗卫送来的资料非常详细,绝非短时间内获悉。
赵都安略一动脑,就意识到,女帝只怕早在南下封禅前,就专门安排了一伙暗卫,藏在城中盯着以李党官员为首的,那一批潜在不稳定分子。
徐贞观站在窗边,望着京城上空云层缝隙中透出的寥落星辰:
“这不是早该猜到的么?”
她的神色很平静,没有太多意外的情绪:
“换位思考,朕若在李彦辅的位置,也不会放过这样好的天赐良机。”
赵都安心中一动,道:
“根据暗卫送来的情报,只怕最近几日,这帮人就可能闹出乱子。”
徐贞观听懂他想表达的含义,平静道:
“一切照旧,明日清晨入宫,趁着朝会召开,朕将公开回归。”
哪怕再等几天,能令这群内贼跳出来,她也不再等待了。
“况且,凭借眼下掌握的情报,已能清除不少蛀虫。”徐贞观声音冷若冰霜。
赵都安点了点头,却觉得右眼皮轻轻跳动,有些不安。
……
诏衙,总督堂。
马阎端坐堂内,秉烛工作。
他皱起眉头,反复阅读桌上的文书,头也不抬道:
“这上头的消息,怎么不早汇报?”
梳单马尾,眼角点缀泪痣,英姿飒爽的海棠坐在堂内,轻轻打哈欠:
“督公,最近各个堂口忙的连轴转,几班倒,城内最近多不安稳,您也该知道,这消息能送上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脸上爬满疲惫,堂内张晗等缉司也都“不遑多让”。
这段日子,整个诏衙忙的昏天黑地,太多事情要做,深夜汇报日日拖到凌晨后,若非都是武夫,寻常人早扛不住了。
马阎抬起头,凝重敲桌:“涉及李党,就没有小事,这次算了,若有下次,你们自己去领罚。”
海棠哀叹一声,不敢反驳。
关于城外偷偷有疑似武夫的人成批次潜入城内,疑似与相国府有关的情报,是海棠今天才拿到的。
不敢耽搁,立即呈送马阎。
若是以往,这等动作诏衙不该这么晚才发现,但最近情况特殊,才被忽视。
“此事继续调查取证,眼下敏感时期,陛下不在京中,不好大动干戈,等明日朝会,我会亲自向李彦辅发问。”马阎思忖片刻,做出决定。
面瘫脸卷王张晗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马阎看了他一眼,冷峻瘦长的脸上严肃:
“眼下不是探案立功的时候,维持城内稳定才是第一要务。本公如此做,为的便是敲山震虎。”
堂内各大堂口的缉司精神一震:
“属下明白了!”
“恩,回去休息吧。”马阎挥手。
众人陆续散去,海棠留在最后:“督公,陛下和赵都安有最新消息吗?”
马阎看了她一眼,似看透他所想,摇头道:
“海公公上次发来讯息,还在七天前。下一次,应不远了。吉人自有天相,陛下和赵都安不会有事的。”
“恩。”海棠点头,忧心忡忡离开。
风雨飘摇,身为女帝手中“屠刀”的诏衙锦衣,又何尝不是人心浮动?
不会有事?马阎说的干脆,但这话中有几分信心,自己都说不清。
……
……
次日清晨。
旭日东升,却被头顶乌云阻隔,京城天空一片惨白。
整个城池不知为何,比往日都更要压抑。
相国府内院,身为小妾的“三夫人”走出房间,向后宅丫鬟训话,一名丫鬟道:
“夫人,大公子带了不少人来了前院,杀气腾腾的,不知要做什么。”
三夫人瞪了她一眼:
“你等乃是后宅的丫鬟,便只须管后宅的事,前院不要多嘴。”
以相国府的规模,每一个院子,都单独成一方天地,有独立的家仆,彼此职权泾渭分明。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三夫人叹息一声,挥手将众人驱散,亲自端起盛放一只参汤瓦罐的托盘,迈步朝书房走去。
昨夜,李彦辅偷偷从密道离开宅子,后半夜才回来,未曾入睡,在书房到天亮。
三夫人叩动房门:“老爷,该喝汤了。”
“进。”
她推开房门,吱呀声里,惨白的天光映照进凌乱的书房。
屋内,李彦辅一夜未眠,却精神抖擞,披着殷红如血的长袍,腰悬白玉佩饰。
此刻,他静静站在书房一脚,一座小小的供桌案台前。
案台上只有一尊香炉,一座李氏祖宗牌位,再往后,是粉白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古画。
画内有山有水,一只犄角雄壮的年老麋鹿行在山中,扭头回望,丛林中影影绰绰,似有群鹿相随。
李彦辅点燃手中黄香,双手持着青烟袅袅的三柱黄香,将其栽入香炉。
“老爷……”三夫人小玥轻轻呼唤了一句。
李彦辅转回身,今日的他不似往日那般老态,虽年迈,却红光满面,眼神中透着一股凶厉之气,仿佛一夜年轻了十岁。
小玥心中一动,眉头紧锁:“老爷,你又吃药了?”
李彦辅并非修行之人,只是凡躯,以如今年岁,哪怕不装病,依旧不比当年。
但若服用丹药,却可短暂令人枯木逢春,精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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