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发动反攻(5k) (第2/2页)
“很好,命人送进吧,我这几日就住在卢府。”赵都安抬手摘下池塘中一朵水莲花,将其拆成一瓣瓣,抛洒在倒映红灯笼的水里。
孙孝准没有询问这些奇物的用处,他知道赵都安乃是世间修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搜刮奇物,用以增强自身。
当即转身出去安排。
等人走了,赵都安一只眼珠蓦然转为银色,池塘上空勾勒出常人不可见的嫁衣女术士身影。
裴念奴赤足悬在水面上,冷眼打量他:
“你……又……做……什……”
“我找到了一大堆可以继续熔炼赤炎圣甲的物件了,我想问,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做点什么准备?”
赵都安平静询问。
裴念奴怔了下,似有意外,说道:
“玄龟印……掷于水中……吸纳……”
片刻后,女术士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中,玄龟印存在一个特殊的能力,即可以吸纳存储大量的水在镇物内。
按她的说辞,若要行云布雨,可尽可能储满玄龟印,可节省不少法力。
赵都安将撕碎的花瓣抛入池塘,右手抬起,光线扭曲,一枚青黑色的古朴印玺缓缓浮现、旋转。
“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希望用不到我出手。”
轻声呢喃着,他将玄龟印丢入池塘中,霎时间,平静的池塘水面出现了一个漩涡,如一只黑洞。
池水迅速被吞噬,水位下跌,裸露出池底的烂泥与植物根茎,赵都安勾动玄龟印,以控水的能力,抽取池底连通的水井内地下河水涌出补充。
他抬手一招,屋檐下一只椅子旋转飞来。
赵都安坐在椅中,望着天上明月,渐渐走神。
他决定在卢府小住几日,既是为了有个单独的空间,熔炼圣甲,也是为了将卢府与自己死死绑定在一起。
“这等大族,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只怕早已与叛军暗通款曲,不过只要我在这,卢家就只能坐在朝廷这一桌,翻不起浪花。”
……
……
一夜无话。
次日,薛神策开始小范围调兵,试探性攻击,既是为了麻痹敌人,也是为了给京营士兵一个休息,准备的时间窗口。
当日,朝廷与叛军小范围交兵,朝廷占据上风,但并未贸然猛打。
孙孝准忙的脚不沾地,处理后勤问题。
叛军一方的指挥官,“举人将军”苏澹坐镇宁安县,有条不紊地转移物资,做焚城的布置,同时将主力不断撤离。
刺客聂玉蓉在府衙内枯坐了一天,都没能见到赵都安。
这一日,竟是近乎“平安无事”。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平静的水面下是奔涌的怒涛。
……
第三日。
黎明,天色最为漆黑的时候,京营悄然开拔,分为三路,按照薛神策的布置,予以大范围反攻。
黑暗中,郊外某处山岗上,卫显宗一身戎装,腰悬利刃,扫视前方站成几排的敢死营成员。
一名名士兵气息彪悍,都是京营中选出来的精锐,为了行动轻快,只穿软甲,没有坐骑,手中没有火器,只有刀剑。
士卒前方,卫显宗面前,是一整个大木桶,此刻敞开着口,旁边桌上是一只只摞起来的酒碗。
“今日,我将率尔等,如尖刀潜入敌营,为后方大军开路,孤营入险地,故为敢死!”
卫显宗目光锐利,声音铿锵,带着感染力:
“满饮此酒,即刻出发,我无其他可许诺,唯有一句,此次袭杀,我冲在最前,若我后退,尔等杀我!”
说着,他率先拿起一只碗盛满酒液,一名名士兵有样学样,沉声低喝:
“纵死无悔!”
全营上下同时仰头喝下冷酒,将酒碗摔在地上。
“啪、啪、啪……”
卫显宗拔刀,转身,指向前方黑暗中一座镇子。
这是乌河镇,乃是汶水县前方一座屯兵重镇,亦是战线前哨。
此刻,黎明前的黑暗渐渐散开,卫显宗率领整个敢死营,如鬼魅一般,又如黑色的河流,悄然朝镇子逼近。
乌河镇外的低矮城墙后,一名名叛军在值守,黑暗中一根根火把燃烧着。
他们并非云浮来的叛军,而是原本汶水县内巡检司的官兵,被叛军攻陷后投降,成了“伪军”。
这两日,“伪军”们的士气极为低沉,且私底下酝酿着一股不安的情绪。
因为他们得知,朝廷的援军到来,苏澹可能撑不住要跑了,那些被运送过来,用以点燃焚城的物件就是证据。
当然,焚城计划只在军中流传,沦陷区的百姓们对此一无所知。
忽然,城墙后趴卧的黑犬齐齐竖起耳朵,朝着城外狂吠。
巡检司的叛军们一下困意散去,当即乱了起来。
有站在高处哨塔的人隐约看到有人接近,试图敲锣,却冷不防黑暗中一只暗箭射来,噗的刺中心口,无力栽倒下哨塔。
叛军们大惊,他们多数是弓兵,而此刻天黑,无法射箭,仓促起来,却见一伙敌人已经翻进了低矮的“城墙”。
“敌——”有人要喊,突然被身旁的巡检司同伴按住:
“喊什么喊?我们一个前哨镇挡得住吗?不如投降。”
一群“伪军”本就毫无战意,更没有拼命的想法,竟是默契地一个个抱头蹲下,自缚双手,口中表明曾经巡检司的身份。
更有人指挥着同伴:
“快去将那几只狗弄死,莫要吵到京营的弟兄。”
“还有那些弓弩,都拆下来,给京营的大人们送过去,手脚麻利些!”
这一幕让偷袭进镇子的敢死营的士兵都愣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动手前连壮行酒都喝了,气氛都给足了,结果这乌河镇的防卫弱的可怕,直接投降可还行?
“头儿,还杀不杀?”一名士兵问向敢死营的副官。
后者没好气道:
“杀个屁,都绑起来,等后面的队伍接手。咦,卫头儿呢?”
卫显宗不见了。
……
此刻,乌河镇内最好的一座宅院内,驻守此地的把总陈永被犬吠声惊醒了。
匆匆穿好衣服,趿拉着鞋走出房间。
身为苏澹手下的亲信之一,他负责驻守这座镇子。
不过从昨日起,镇内的精锐就开始撤离,他没有离开,一个是掩护大部队后撤,一个是安排这座镇子的焚城。
“咚咚。”
院门被敲响,一个急促的声音传进来:
“把总,有情况,疑似朝廷的斥候靠近!”
什么?陈永一惊,快步往外走,过程中拎起佩刀,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暂时没事,但弟兄们不安心,所以……”
“一群乌合之众!”陈永怒道,拉开门栓,推开院门,就看到门外一个亲信双股战战地站着,在他身后,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气。
不好——
陈永心头警兆升起,手中佩刀几乎没有犹豫地朝门外劈砍下去,亲信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然而却没有看到敌人。
“你杀错人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陈永骇然,就要转身,却见一柄长刀已洞穿了他的心口。
卫显宗拔出刀,皱眉看着倒在地上,喉咙里咯咯的陈永,拧紧眉头:
“主力已经开始撤离了么,留下你们这些人只是障眼法,苏澹压根没想和朝廷打,他只想着跑。薛神策他们被这个苏澹骗了,昨日就该出兵的。”
这个时候,院子外头一群敢死营的士卒跑了过来,看到卫显宗手刃了乌河镇把总后,微微松了口气:
“头儿,这个镇子防卫太松了,有点过于顺利,接下来怎么办?”
卫显宗沉吟片刻,忽然抬起头,露出古怪笑容:
“有没有兴趣,干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