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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1/2页)
  
  润生对死倒气息有着特殊的感知力。
  
  李追远是相信润生判断的。
  
  但是,少年并未从妇人的那句“那是我丈夫”中,听出多少慌乱。
  
  “远离她!”
  
  润生一把抓住谭文彬的胳膊,气门开启,先前只是普通泅渡,现在就如投鱼入水,瞬间起速,与那妇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以妇人所在位置为圆心,一根根枯草正在浮现,这还只是露出水面的部分,在水下,则有一个个后背贴着符纸的稻草人,正在潜伏。
  
  而那位蓑衣者,也终于抬起头,露出那张满是动态疤痕的脸,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前方的李追远三人。
  
  任谁在这种情形下,看见自己老婆孩子被三个陌生男性围着,都会有想法的。
  
  李追远果断选择避开,相当于及时表示出自己的态度,防止爆发冲突。
  
  因为他没有去与对方起摩擦的理由。
  
  理论上来说,大家是在同一个考场,虽然卷子不同但课题方向一致,他们解决第一波后,自己去收尾。
  
  对他们团队任何不必要的消耗,都可能导致他们这一浪的完成度降低,从而等自己团队上去时,余留难度提升。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仅不要拖他们的后腿,还要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让他们把那一浪完成得圆满,连带着把自己那一浪的难题也进行削弱,甚至……引导着一道解决掉。
  
  对方解除了手段,稻草人纷纷浮出水面,然后缓缓散开,一张张符纸,在湖面上飘荡。
  
  李追远扫了一眼,是辰州符。
  
  蓑衣者没动,妇人推着襁褓,向其主动游去。
  
  李追远:“他受伤了,而且很严重。”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妇人在谈及其丈夫时,是极其骄傲的,想来这位,性格上也是极其自负。
  
  李追远环顾四周,然后指了指距离最近的一处岸滩,自己三人先上岸。
  
  蓑衣者听完自己妻子的叙述后,选择向这块岸滩靠拢。
  
  上岸后的他,呈现出真容。
  
  一股浓郁的死倒气息,连李追远都闻到了。
  
  对方身上有很多道伤口,正在溃脓,而且那些伤口都是老伤复发,尤其是其脸上,那几道厚粗的疤,似有东西在里头蠕动。
  
  “南通捞尸李?”
  
  对方声音沙哑,带着疲惫。
  
  李追远往前走了两步,对他点点头:“正是在下。”
  
  “我妻子心善,容易被骗。”
  
  “尊夫人聪慧,不好糊弄。”
  
  蓑衣者盯着李追远,猛地提起音量,掷地有声地问道:“捞尸李,你可曾点过灯!”
  
  妇人问这话时的感觉和男人问这话时的感觉,的确不一样。
  
  那种质问感,如同船身逼近,带起波浪,向你冲击。
  
  似有一股无形的风,对着少年迎面而来;可这股风,在触及少年之后,又很快打着旋儿消散,许是连这风自个儿,都感觉到了心虚。
  
  江湖上,约定俗成的默契背后,必然有导致其这般形成的规矩。
  
  粗浅地说,这叫心气儿;深入地说,是江水正在凝视你的勇气。
  
  因此,就算你已被江水吓得哭爹喊妈了,但你只要还不想行二次点灯之举放弃,那你就得抹着泪大声喊出那句口号。
  
  可偏偏,江水在李追远这里,出了个缺口。
  
  是它不守规矩在先,在自己未点灯未明誓前,就把自己裹入了江水中。
  
  先天程序不正义,导致其在这里,对李追远失去了约束力。
  
  少年能对赵毅发出质问,赵毅避无可避。
  
  可少年自己,却能随便捡起身份往自己身上安。
  
  这本是一个小小的且无所谓的“破绽”,可当李追远开始进一步与“出题人”较量时,就比如在现在,这个“破绽”,就能够发挥出巨大功效。
  
  点灯争渡,大家都是对手,要是能避开这一身份,那忌惮程度就大大降低。
  
  李追远:“还未动手点过灯。”
  
  蓑衣者听到这话,目光果然舒缓下来。
  
  只见他双手抱拳,对着李追说道:“长沙草莽熊善。”
  
  李追远微微一愣,他今天见识到了比自己“南通捞尸李”更简单的见门礼。
  
  熊善面露得意的笑容,问道:“可是未曾听闻?”
  
  自称草莽,没有家门,凭着自己能力能走到这一步,是他的骄傲,就像朱元璋称帝后并未去抹去自己当乞丐的历史一样。
  
  李追远就故意投其所好,回答道:“确实,闻所未闻。”
  
  “哈哈哈!”
  
  熊善发出爽朗的笑声,其妻子在一旁看着自家男人,也是露出了笑容。
  
  “没听说过就对了,我无门无派,只是小时候曾被一心术不端的邪人掳走当其祭童,被折磨了几年后,我找机会杀了他,夺了他家底,这才算入了这一行。
  
  后来自己琢磨着点了灯,行走江湖至今,认识几个好兄弟,又遇到了媳妇,还有了孩子。”
  
  李追远:“佩服!”
  
  熊善看向李追远,说道:“我是个粗人,行走江湖虽然增长了不少见闻,但也从未听说过南通捞尸李,但我媳妇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你又这般年轻,怕是日后,江面上又要起一条蛟了。”
  
  “承您吉言。”
  
  妇人开始对李追远使眼色。
  
  她觉得自己丈夫已经抛出话头,少年现在纳头便拜,那日后前途就不可限量,至少这江湖上每一浪过去,都能分润得天大的好处。
  
  李追远看见了,但装作没看见。
  
  熊善则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说道:“人家年少有为,日后定要自己闯荡的,哪有跟我的道理?”
  
  李追远问道:“你受伤了?”
  
  熊善脸上和煦的神情当即一敛,点点头:“是受了点小伤。”
  
  “体内尸毒压不住了?”
  
  “你能瞧出来?”
  
  “你自己有办法治疗么?”
  
  “无非是多花费些时间的事,无妨。”
  
  “我有立竿见影的方法,要不要试试?”
  
  熊善问道:“你有何目的?”
  
  李追远:“都是除魔卫道者,互相搭一把手,有何奇怪?”
  
  “竟这般纯粹?”
  
  “家里长辈,自小耳提面命,吾辈当以捍卫正道为己任。”
  
  “好,你既敞亮,那我也不能露了怯,你若有方法,且帮我试一试,但事先说明,我身上这一情况,可复杂得很。”
  
  “尽力而为。”
  
  熊善脱下蓑衣后,原地盘膝而坐。
  
  他不仅脸上,胸膛处也全都是粗壮的疤痕,里头有精血在移动。
  
  润生深吸一口气,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
  
  熊善疑惑地看向润生:“你是饿了?”
  
  紧接着,熊善看向自己妻子:“梨花,拿点吃的给他。”
  
  “不用,我有。”
  
  润生从包里拿出压缩饼干,一边就着雨水软化,一边盯着熊善的身体,吃了起来。
  
  李追远走到熊善面前,仔细观察。
  
  如果对方是中毒了,那自己就没办法了,那是阴萌的专业,虽然阴萌似乎也不懂去毒,但她可以一个法子一个法子地试。
  
  熊善身上这尸毒,是自带的,到达一定程度后就会压制不住,再结合受伤,就容易爆发,反噬其主。
  
  这家伙,是人没错,但身上死倒部分的比例,很大。
  
  难怪润生哥会对他垂涎流口水,站在饮食角度,熊善是既有风味又保持着鲜嫩,好似一块高档熟成牛排。
  
  治也很好治,在其身上临时布置一个小阵法,将尸气给镇压下去就行了,至于这些外伤,对熊善而言反而是小事。
  
  李追远从自己包里拿出小阵旗。
  
  熊善见状,问道:“你会阵法?”
  
  “嗯,会一点。”
  
  “这四周泥泞,恐不方便布阵。”
  
  “没事,我在你身上布阵,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无妨,你尽管施为。”
  
  李追远将小阵旗,一根一根地刺入对方体内,每刺入一根,都得用手指转动,脱手时再加上指尖一弹。
  
  这感觉,像是在针灸,就是针大了些。
  
  妇人抱着孩子,在身旁警惕地看着。
  
  布置好阵旗后,李追远提醒道:“我要开启阵法了,你配合阵法力道,一同压制体内尸毒。”
  
  “好!”
  
  “彬彬哥,撑伞。”
  
  李追远开启阵法。
  
  熊善双目圆睁,身体发颤,很快,原本凸起的伤疤开始消退,一股股脓水加速往外迸溅。
  
  谭文彬先一步将罗生伞拦在小远哥身前,避免小远哥沾染一身污秽。
  
  熊善四周地面,一片腥臭的黑,但他身上却清爽了许多,伤口处也开始溢出红色的鲜血,证明确实好转恢复了。
  
  “呼……”熊善收起气息,不敢置信道,“你这叫只会一点阵法?”
  
  李追远:“正好瞎猫遇到死耗子。”
  
  “可否考虑,入我的伙,我必全力护你周全。”
  
  李追远摇摇头。
  
  熊善也不生气,自嘲道:“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南通李家,定也是江湖上那种隐世大族。”
  
  李追远:“不至于,但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太爷天天有酒有肉的,日子在农村里,确实称得上滋润。
  
  熊善:“太过自谦了。”
  
  江湖上擅长阵法的,就跟这年头兴趣爱好一栏写钢琴、滑雪、马术的孩子一样,孩子不一定真的优秀,但家庭条件大概率不错。
  
  熊善站起身,任凭雨水冲刷去自己身上的血污,然后重新穿上蓑衣。
  
  “小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没有你的出手,我得因此耽搁很长时间,事态可能也因此,变得更坏。”
  
  “你努力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就当还我的人情了。”
  
  “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格局。”
  
  “你先前是进去过了?”
  
  “嗯,进去过了,桃花村在湖下,村后有个水下潭,应是原饮马湖的湖心,自那里可以进入那座水葬深处。
  
  那里头……人很多。
  
  我倒是成功混进去了,几乎就要见到那位将军,但在最后一步时,被察觉到了身份,里头死倒太多,尸气太重,我受了伤,导致体内尸毒压制不住,差点就交代在里头了。
  
  好在,里面的情况也算摸了个七七八八,只等我的人到齐,以及另外三家的人过来,再下去一次,就能把那位将军重新封印回去了。”
  
  “另外三家。指的是谢、汪、卜么?”
  
  “要不然呢?”
  
  “汪家人已经折了。”
  
  “梨花告诉我了,但那并不算,这尊将军虽已腐朽破败不堪,早不复当年之勇,但也不是随便派家里小猫小狗就能应付的。
  
  得让这三家,派出真正的核心族人过来。
  
  我需要他们,来为我打掩护,为我创造机会。”
  
  李追远:“我觉得,你可能想得太简单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听说过老天门四家的故事,但我对故事的真实性,保持怀疑。”
  
  “就算有些贴金粉饰,但也不至于太过离谱。”
  
  “说不定就很离谱。明清之际,本该是赶尸人的黄金时期,几次大规模的移民潮,造就了大量的运尸需求,可即使在这种环境下,牛刀解却依旧没能复起,那会是什么原因?”
  
  “你在怀疑那三家一直在打压牛刀解?但就算同为老天门四家,派系之间有斗争倾轧,不也是正常么?”
  
  “或许,比这个更严重。”
  
  “难不成,他们真敢冒大不韪?就不怕天道长眼?”
  
  “天道只注重结果,其余的,它似乎不在乎。”
  
  “还是得把人往好的方向上多想一想,我相信,在这种事情上,那三家不会犯糊涂的。”
  
  李追远点点头:“所以,你是打算让那三家,以送死的方式,来帮你引开水葬里的‘人’么?”
  
  “什么叫送死?太难听了。这叫,为正道牺牲,呵呵。”
  
  熊善的笑声里,流露出了狰狞。
  
  他是想装一下的,但被少年主动点破了,那就索性不装了。
  
  主要是,一个从草莽中崛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可以正直,但绝不会真的傻憨,否则对那些已经溺死在江水下的人,实在是太不公平。
  
  “那位牛刀解,你见到了么?”
  
  “水上水下,我都探查过了,未曾见到。不过,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人为痕迹,是有人故意要破开封印,放那将军出来,至少,让那将军的力量,可以溢散到外头。”
  
  李追远默然,他听出来了,熊善的目的是来重新封印将军,那么自己,未来的安排应该是解决那位牛刀解。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前方湖水里,冒出了诡异的一长串气泡,起先只是一处,随后又出现了好几处。
  
  “他们又出来了,距离有点近,梨花。”
  
  “哎。”
  
  妇人应了一声,再次将孩子尿布扯出,布帆设桌摆镜烧纸。
  
  李追远这次没动作,伸手从妇人手里接过烧去一半的纸钱,润生和谭文彬也各自有一张。
  
  很快,斜侧几十米处,有一支队伍自水下走出。
  
  所有人都低下头,包括熊善。
  
  那支队伍刚出来,另一侧又有第二支队伍出现,紧接着是第三支,第四支……
  
  总共八支队伍。
  
  每支队伍都特意来到众人这边的“阴阳路客栈”,绕行一圈,然后在铃铛声中离开。
  
  李追远这次没再企图去窥觑“它”,但哪怕只是低着头,眼角余光所见的地面处,也能看见他们的脚。
  
  都是一前一后两个人,二人夹着竹竿在行走,中间有一个人,脚不沾地。
  
  等他们离开后,众人纷纷抬起头。
  
  熊善说道:“他们回来时,人就不止这些了,总会接到一些人上路。”
  
  李追远:“这是将军的巡逻队么?”
  
  “很不错的比方,很形象。
  
  每一队赶尸人队伍里,都有一位双脚不沾地的,他代表着将军的眼睛,对他的任何窥觑,都会引得不好的后果。
  
  梨花说,你看过?”
  
  “好奇心驱使。”
  
  “如何做到的,能教教我么?”
  
  “我愿意教,但不太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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